首页 自身建设 史海钩沉

民建会员、著名金石书画家曹立庵为毛主席制印背后的故事

信息来源:民建武汉市委   发布时间:2020-12-10   浏览次数:18264

1945年8月28日下午,一架军用飞机停在了重庆九龙坡机场,一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首先走出了机舱门,他就是毛泽东,他身后跟着战友周恩来等人。

这件事在山城百姓看来,确实是件大事,没想到共产党人真的有这么大的胆量,敢冒险来和谈。而在蒋校长看来,这件事不只关乎他的未来何去何从,还关系到他的脸面问题,所以对这件事他不敢怠慢。与他相比,毛泽东倒是显得沉着很多,他甚至找时间去看了一些老朋友。

9月6日,他专门看望了当年在长沙结识的书法老师孙俍工。寒暄了好一阵子,孙俍工自然问起毛泽东书法上可有长进,毛泽东早有准备,拿出一张小纸卷,谦虚地表示:“俚词一首,自己涂鸦,送与先生”。孙俍工打开这幅纸卷,几行苍劲的毛笔字出现在眼前,这哪里是涂鸦。再仔细看这首“俚词”,他就更坐不住了,卷上写着的正是《沁园春·雪》:

北国风光,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。望长城内外,惟余莽莽;大河上下,顿失滔滔。山舞银蛇,原驰蜡象,欲与天公试比高。须晴日,看红装素裹,分外妖娆。江山如此多娇,引无数英雄竞折腰。惜秦皇汉武,略输文采;唐宗宋祖,稍逊风骚。一代天骄,成吉思汗,只识弯弓射大雕。俱往矣,数风流人物,还看今朝。

孙先生不只是书法高手,还是一个文学家和翻译家,拿着这副书卷,他看了又看,如果这样的词都叫随便写写的“俚词”,那眼下的文坛哪里还有拿得出手的作品。最后一向温文尔雅的他,还是忍不住连用了两个感叹词:

好!好!仿古而不泥于古!尽得古人神髓,而又能以己意出之,非基础厚实者莫能如此。

拜访完孙俍工,毛泽东又见了柳亚子。虽然刚到重庆时,毛泽东就在重庆桂园寓所宴请了一批文化人,其中也包括了柳亚子,当时柳亚子还专门写了一首七律送给他。但那时毕竟人多,这对阔别多年的好友也没机会说太多体己话,所以这次毛泽东干脆来到柳的寓所看他。

柳亚子比毛泽东大6岁,他们于1926年相识于广州时。那时候,两人都一样爱好文学。时隔近20年再相见,两人都已是饱经沧桑的中年人。他们眼中仍有少年时的志气,不同的是柳亚子成了文化名人,而毛泽东则肩负起了历史赋予他的重担。

对于毛泽东的到来,柳亚子很开心,烽火岁月里,多少同学少年一分开就是永别,他们还能相聚在重庆,是何等幸事!

当然开心之余,柳亚子还是想着他那还没出版的书。这些年在重庆,他没少听到身边人说毛泽东等共产党人都是些“莽夫”,这让他听得很气愤。他知道毛泽东的诗词造诣,相识时他就见识过,但他也明白解释是没用的,所以打算直接把毛泽东的诗收录到自己的诗集《民国诗选》中,让事实来堵上他们的嘴!柳亚子当时考虑收录的是毛泽东的《长征·七律》:

红军不怕远征难,万水千山只等闲。

五岭逶迤腾细浪,乌蒙磅礴走泥丸。

金沙水拍云崖暖,大渡桥横铁索寒。

更喜岷山千里雪,三军过后尽开颜。

这首七律是很有水平的,柳亚子当时想的是,用这首诗其实就够了,已经能证明毛泽东的实力了。于是他就让毛泽东回去把这首诗书写一份给自己,并署好名,盖好印章,到时候他直接印到书稿上。之所以要这么麻烦,原因我们也能想得到,没有题款、署名,就是没有说服力的!

可惜,君子往往是不能理解为何总有那么多人会以小人之心度其之腹的,所以当时毛泽东应该没有领会到这一层意思,所以数天后他给柳亚子寄的作品还是没有加个人印章。后来毛泽东解释称,他这次来重庆没有带印章。而当柳亚子收到寄来的词那一刻,他暂时也没空想这些,因为他收到的不是《长征·七律》,而是《沁园春·雪》。和手书词作一起送来的,还有一封信,信中写道:“初到陕北看见大雪时,填过一首词,似与先生诗格略近,录呈审正。”毛泽东一贯谦虚,但在柳亚子看来,他这次的谦虚完全过度了,他用“高如苏犹未能抗耳”评价此词,说水平已经能与苏轼媲美。

后来他了解到,这首词其实9年前就已经写好了,但当时毛泽东正在抗日前线,处在民族危亡之际,他无心也无暇把这首词拿来赠友。此次赠给柳亚子等人,是因为久别重逢,这是他送给他们的“礼物”。

柳亚子马上找到了当时有名的篆刻家曹立庵,请他为毛泽东刻印章。曹立庵,1921年8月11日(农历七月初八)出生于湖北武昌,名晋,学名为美植,号九公,又署十万印楼主人,艺名立庵。1950年担任武昌祥泰皂厂厂长,1952年任武昌区工商联执行委员,1957年调任民建武昌区委副主任,曾任民建武昌区第一、二届工委会副主委、民建武昌区委会第一届副主委,历任武昌区政协副秘书长、副主席等职。

当时为什么非要找曹立庵印?因为在文化人看来,名词一定要配名印,一般的印如何能配得上这么牛的词,这是文化人的讲究。而且曹先生当时虽然年纪不大,却已有“十万印楼主”之称,他刻的印章有威信。

但说实话,柳亚子当时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答应,虽然二人颇有点儿私交,但当时重庆属国统区,曹立庵为毛泽东刻印是极有风险的事。而且,曹先生显然也不是缺钱的人,他没有必要为此犯险。果然,曹先生的很多亲友们都让他不要多管闲事。

但曹立庵是个有血性的年轻人,他说:“我人虽是肉长的,刻刀却是铁铸的,何惧有之!” 于是他亲自为毛泽东刻了两方印章,一为白文“毛泽东印”,一为朱文“润之”。拿到印章,柳亚子赶紧在毛泽东的词卷上题印。后来,这两方印也转送给了毛泽东。

当时毛主席对这位青年金石家的作品甚为喜爱,欣然钤印在这首词上,一时传为美谈。